冬虫夏草无用且重金属严重超标？

冬虫夏草，很多人对此都不陌生，它是由肉座菌目蛇形虫草科蛇形虫草属的冬虫夏草菌寄生于高山草甸土中的蝠蛾幼虫，使幼虫身躯僵化。并在适宜条件下，夏季由僵虫头端抽生出长棒状的子座而形成，即冬虫夏草菌的子实体与僵虫菌核（幼虫尸体）构成的复合体。从冬虫夏草的形成来说，它的本质还是一种虫与真菌共生的生物体。

很多人喜欢冬虫夏草，那是因为它的药理学作用，中医认为，冬虫夏草能调节人体的内分泌功能，也能增强免疫力，除此之外，还能改善循环，具有活血化瘀的作用。

但老百姓吃冬虫夏草，主要认为其具有抗癌防癌的功效，这是因为里面含有的冬虫夏草素、虫草酸、腺苷和多糖等成分，但真相，果真如此吗？

天价保健品被拉下神坛

2018年2月27日，原国家食药监总局发布《这4种保健品不保健，千万别花冤枉钱了！》，文中食品与营养专家云无心博士提到，冬虫夏草被神化。

其实早在2016年，原国家食品药品监管总局就发布消费提醒：冬虫夏草属中药材，不属于药食两用物质。食品药品监管总局组织开展了对冬虫夏草、冬虫夏草粉及纯粉片产品的监测检验。检验的冬虫夏草、冬虫夏草粉及纯粉片产品中，砷含量为4.4～9.9mg/kg，重金属砷的含量严重超标(4～10倍)。长期食用冬虫夏草、冬虫夏草粉及纯粉片等产品会造成砷过量摄入，并可能在人体内蓄积，存在较高风险。

今年的3月8日，原国家食药监总局发布《总局关于停止冬虫夏草用于保健食品试点工作的通知》，文中表示，含冬虫夏草的保健食品相关申报审批工作按《保健食品注册与备案管理办法》有关规定执行，未经批准不得生产和销售。这意味着，冬虫夏草正式被提出保健圈。

抗癌神药并不抗癌

人们一直迷信虫草可以抗癌。这其实来源于国外的一个学术研究。

上世纪50年代末，德国科学家观察到被蛹虫草寄生的昆虫组织不易腐烂，随后从中分离出一种腺苷类活性物质，即“虫草素”，学名为3'-脱氧腺苷。后续实验发现，虫草素有抗癌活性，其活性物质为“喷司他丁”（Pentostatin）。

3'-脱氧腺苷结构式

喷司他丁（Pentostatin）是一种高效的腺苷脱氨酶抑制剂，最初是从抗生链霉菌（Streptomyces antibioticus）的细菌属中分离获得的，可导致肿瘤细胞死亡。喷司他丁在1991年获FDA批准，成为抗毛细胞白血病（hairy cell leukemia）的商业药物。

2017年10月19日，中科院上海植物生理生态研究所王成树课题组在国际著名杂志《细胞》的子刊《Cell Chemical Biology》发表最新研究成果，证实冬虫夏草中不含有“喷司他丁”和“虫草素”。相反，广泛分布、价格低廉的蛹虫草却含有喷司他丁及虫草素成分。

这项研究成果指出，虫草菌素生物合成过程会伴随这一保卫分子——喷司他丁的产生。虫草菌素和喷司他丁都是自然产物。该研究发现，喷司他丁不仅能由蛹虫草（C. militaris）制造，单一基因群生物合成虫草素的同时联合了喷司他丁的生成。研究还证实了这种联合是代谢调节的重点，因为喷司他丁通过抑制腺苷脱氨酶活性保卫虫草菌不被脱氨。由以上的发现，研究人员能够设计蛹虫草，生产出更高标准的虫草菌素和喷司他丁。

基因组研究证明冬虫夏草无虫草素

世界上的虫草有500多种，我国传统中医药学和绝大多数学者所指的冬虫夏草，是特指麦角菌科冬虫夏草菌的子座及其寄生蝙蝠蛾科昆虫冬虫夏草蝙蝠蛾幼虫尸体的复合体。

早在2011年和2013年，发表中国科学院上海植物生理生态研究所研究员王成树课题组先后完成了蛹虫草、冬虫夏草和蝉花等18种虫草菌的基因组研究，结果表明冬虫夏草和蝉花等其他种类的虫草菌不能合成虫草素及喷司他丁，也即，以抗癌而闻名的名贵传统中药材冬虫夏草中暂未发现抗癌成分。

对于此次发布在《细胞》子刊的研究，王成树对媒体称，“我们可以确定的是，冬虫夏草不能合成虫草素和喷司他丁。但不同虫草具有合成多种活性成分的潜力，只是具体产物现在仍不清楚，目前尚没有科学证据，能说明冬虫夏草的功效。”

冬虫夏草与蛹虫草，都不应吹嘘“抗癌”

从理论上来，虫草素确实具有抑制肿瘤、抗病毒生长的作用，但这是动物实验结果，很难直接推导出服用蛹虫草就一定抗癌，因为其中的虫草素含量极低，癌症病人需要每天把蛹虫草“当饭吃”才可能有效。

目前，国家食药监总局有批准蛹虫草相关的保健食品，其功能宣称一般为“增强免疫力”。如果有人相信蛹虫草可能有什么功效，偶尔吃吃也未尝不可，毕竟它也不算贵，但不宜多吃，也不应寄望于它能抗癌。至于冬虫夏草，那就算了，因为它除了功效可疑，还有砷超标的风险。

不过，也不能将冬虫夏草一棒子打死。王成树表示，在冬虫夏草基因组中发现20多个可能合成活性物质的基因簇，但截至目前，其基因功能未知。

而对国人而言，经千年锤炼、历代相传的中药材“冬虫夏草”同样是不能轻易否认的。最早把冬虫夏草正式纳入中药行列的记载是在清代《本草从新》中：“冬虫夏草甘平保肺，益肾，补精髓，止血化痰。”《中国药典(2015年版)》也记载，冬虫夏草功效为补肾、益肺、止血化痰，用于久咳虚喘、劳嗽咯血。

争议之中，也是时候让冬虫夏草回归理智消费、回归“平常之药”。